说的是童年趣事,其实是一件蠢事。蠢极了的事。
先得交待一下,与这件事关联的主人公——矮老太爹,我母亲娘舅姓王,比较我母亲的辈份这样称呼的。
因为矮老太爹个子不高,在姓王中的辈份太高,周边王姓人家,多称太爷辈。
矮老太爹虽然不是村官,却是族长。生产队里的事,说话算数,谁也不会反对,或者不能反对。
他自己有家,冬天的时候,常住在生产队的牛屋里,因为冬天暖和。
深秋的时候,就是在收割大豆的时候,他便搬家了,搬到生产队的牛屋里面去住宿。
在生产队的牛屋里,他还会请来说书的人,给大伙唱书。唱《薛人贵征东》,《薛丁山征西》,《薛刚反唐》,《罗通扫北》,《肖飞七下保定府》……等等。
我会在晚饭后,听说书艺人吴大赖唱书。困了就睡,醒了就听,只到“欲听故事如何,且听下回分解。”才回家睡觉!
在当时,农村的孩子,文化生活就是这些。
要么就是在放学的时候,听听小喇叭这种有线广播。
站在小喇叭前,“社会主义好!社会主义好!社会主义国家人民地位高,反动派被打倒,帝国主义夹着尾巴逃跑了……”
“东方红,太阳升,中国出了个毛泽东……”是启始曲。
我们真的感觉到无比的幸福!
当时的文化教育和生活,觉得非常好了。
一天,放学的时候。我们十来个小学生,在听广播。
我发现,黄豆堆跟下放了一个尿壶。口朝下,西边的太阳照着它,也照着我们这一群放学的破小孩。
边上刚好有一个用来打场时的草叉。
那草叉三齿,是工匠们经验的结晶。
我有意无意之间,举起草叉,对准尿壶中间,轻轻落下,中齿将尿壶穿透。
随后,我不知错之间,又将草叉提起,放回原处。
我们若无其事地回家吃饭。
第二天中午,午饭时间。
父亲冷着脸问我:“矮老太爹的尿壶是怎么回事啊?”
“不知道。”不敢说还得回答。
“人家夜里小便,用尿壶。躺下以后,狗皮褥子尽是小便。”父亲说出后果。
我却不敢吱声。
“人家问了很多人,有人看到你做的好事。”父亲揭穿过程。
“你给他买一个。”母亲想笑却不敢笑。
“不行。明天上学的时候,给矮老太爹道歉,不然,不许上学!”
为了上学,第二天早上,在上学的路上。
矮老太爹,在等着我。
“对不起!我,我……”我张不开嘴巴!
“快上学去,好好读书!”矮老太爹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地对我说。
我虽然是无地自容啊!却从此,从容地从那里经过去上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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