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事院校的基础课学习相对于其他大学非常枯燥。我们首先是个军人,其次才是个学生。作为军校生,学校各方面要求甚至超过了部队,因此可以无愧地说我们在军校做了一名非常合格的士兵。
学校不仅有严格的一日生活制度,学籍管理制度,更有解放军的内务条令、纪律条令、队列条令等三大条令时刻约束着每一名学员。一开始的时候,我感觉真是度日如年,好在经常被紧张的训练冲淡。但是一旦处于无所事事状态的假期或晚上,无聊便无法排遣。不能出校门就在校内乱窜,师部大院非常大,里面有足球场、400米障碍跑器械场、大礼堂、图书馆、卫生队、菜地、猪圈、养鸡场、锅炉房,经常是周围百米范围空无一人。一排排房子不知干什么用的,我们经常在这么多房子之间迷路,找不到各种实验室、机房、英语听力室的真正位置。也有同学烟瘾犯了,实在忍不住偷偷翻墙出去买烟,要是被队里发现一定要处理。这么多十八九岁的热血青年被困在这样一个既无男性朋友、更无女性朋友的大院里,可以想象队干部管理的难度是很大的。曾经有一名刚入校的年轻女教员与一名老学员谈恋爱,竟然在英语听力室约会,被前来背课的某教员撞见了,结果两人都被开除军籍回家。我们当时一致认为这位教员太缺德,竟然告到学校上面去了。
我们一般是雷打不动早上六点吹起床号,规定喇叭起床号停后必须列队站在宿舍楼前。首先练几分钟口令,作为未来的指挥员,口令必须刚劲有力。“稍息”、“立正”、“向右看齐”、“报数”、“敬礼”、“XX同志,…,请指示”,每天早上六点,朱家坟的上空就回荡着这些口令声,估计院外的居民两耳已经听出了老茧,照样可以正常酣睡。接着就是跑步四圈,如果没有别的训练,跑步完毕就会回宿舍整理内务。刚开始叠被子要占据我们很多时间,后来就熟能生巧,被子都有棱有道,顺着印叠就可以完美无比。我们一般很少洗被子,一来我们根本不会拆洗军被,二来洗了被子就不会叠被子了。反正绿军被的好处就是无论多久没洗都看不出来,我的被子好像是两年后到本部,有地方收洗被子才洗的,记得好像还是2元洗一次。早晨个人内务还有床底鞋子摆放,毛巾和洗漱用品摆放,个人衣柜和抽屉的整理等。上午上完课回来,我们一般从不打开被子休息,怕来不及整理,冬天午睡我练就了不要枕头、不脱衣服、不脱棉鞋平躺睡觉不感冒的“真功夫”。冬天由于一个班只有两个热水瓶,不可能用热水洗漱,只能用冷水洗脚,有时怕冷就懒得洗,房间气味不好队长就经常骂我们。晚上7:00钟集合带到阶梯教室看新闻联播,然后去自习教室上晚自习,由于刚吃完晚饭,经常是在看电视时犯困,眯上一觉晚上头脑就特别清醒。晚上10点钟准时吹熄灯号,过去的“夜猫子”在这里显得十分无奈,晚上睡觉队长还要查铺,如果谁不在床位上就要大祸临头。
学院管理沿袭部队行政管理制度,分成班、排、连、营单位。班长、排长、连长、指导员、营长、教导员都是学员自己担任。这样做的好处就是管理比较规范,“人盯人防守”,坏处就是同学之间很少有真正的友情。我们过早地进入了连队生活,过早地进入了一个处处竞争的社会。“排长”、“连长”都可以毫无情面地批评他的同学,甚至作出影响同学人生的处罚决定,致使我们毕业后和当时的连排干部大都不相往来,我们工作后都在同一起跑线上任职,有的连排干部甚至混得更差,他们也不好意思再跟我们联系。西点军校是采用四等学员的管理制度,高年级学员直接参与管理低年级学员,当面斥责和怒吼低等学员,甚至踢他们的屁股,那样还可以接受,因为至少人家是学长。在一年级的时候是已经毕业的留校学员管理我们,这样似乎更加合理些,他们直接担任区队长的职务。
我们宿舍一共八个人,来自五湖四海,算作一个班,然而在正规的坦克部队应该是四个人一个班,正好是一台车。我们都是轮换当班长、副班长,一学期轮换一次,基本上到毕业每人都能轮上一次副班长以上的职务。据说是通过轮换任职,可以培养每名学员的管理能力。我们每天轮流作卫生值日生,主要负责班里的卫生,一般各班还负责一块如走廊、厕所、卫生间等公共场所的卫生,按月轮换一次。军校也和部队一样非常注意整洁,碰上卫生检查,我们就要全体出动,除了宿舍卫生,还有操场马路要扫。一般厕所都能打扫得洁白如玉,光彩照人,别说其它地方了。有心同学居然还用手去擦大便池,这样的同学一定在队领导那里获得了好印象。有时打扫干净的厕所就锁起来不让用,害得我们只好跑到别的楼去“解放”,部队的形式主义作风真是害死人!队长经常戴着雪白的手套,就像电影《侦察兵》那个国民党参谋,摸摸门框上面,铁床后面,然后傲气十足地一哼:“你们的卫生就是这样搞的?”
操场的草也很倒霉,经常长不大就被拔掉。一般刚开学我们“运气”最差,经过一假期放任自流,学校到处都长满了高高的野草,我们只好很辛苦地排成一行,向前搜索,坚决做到“斩草除根”。临近冬天时最烦,树叶开始不停地掉,有时刚扫完这边,那边就落满了树叶,总也扫不干净。还有一次我们去菜地挖田鼠,抓住田鼠剪掉尾巴就可以算成绩。我不太会挖,好不容易惊出一只田鼠,奋力抓住,发现竟然是只已被人剪掉了尾巴的田鼠,真是让人哭笑不得。
我们那时每个班还要轮流到炊事班帮厨,每周轮换一次到下一个班。平常帮厨一般就是负责分菜、包包子、打扫食堂里的卫生,一到星期天就是我们大显身手的时候。炊事班星期天一般都休息,只有我们学员自己做饭。揉面、蒸馒头、洗菜、切肉、炒菜、烧火忙得不亦乐乎,我们喜欢做饭多放油多放肉。早饭一般都是切些绿菜,拿开水一抄,炸点花椒油凉拌,主要功夫在做馒头,北方的馒头不象南方馒头那么软,要用手使劲揉成圆团,蒸出来才结实耐吃。晚饭经常包包子,双刀剁白菜是我的拿手好戏。轮到我分菜,我还没有开始分,班里的那帮馋鬼就拿着刀子等候着,一刀刺中一块肉就开始吃上了,我们正高兴地吃着,忽然队长冷不丁走进来:“xxx,你说这饭做得容易么?”大家难控制住尴尬:“真是难啊!”队长说:“就让你们体会一下做饭的辛苦,以后就不会乱倒饭菜了!”还真是,自己做的饭菜觉得特别香。帮完厨我们每人拿了只又甜又脆的大萝卜,到寝室大啃,自嘲为食堂药不死的“大老鼠”。
虽然我们是大学生,但也是人民的子弟兵,要经常为驻地居民做好人好事。二七厂宿舍前有条臭水沟,里面什么垃圾都有,恶心的浊水泛着绿波,老鼠苍蝇死猫,百米外都可以闻到臭味,我们跳进去干了整整一天,清走了所有淤泥,回来恶心得几天吃不好饭;有段时间还支援了军队重要的光缆铺设工程建设,每人挖了几十米长的光缆沟;每年的绿化工程当然也少不了我们,义务为园林绿化挖坑种树;还有每年都有用所学的知识开展学习雷锋的便民服务活动;每年冬天都要支援长辛店菜场搬运销售大白菜,给老人家里送白菜等等。
搞内务卫生、劳动的确耽误我们不少学习时间,但是却培养了我们吃苦耐劳的精神,我过去在家从不干活,在学校却学会了什么活都干,哪怕又脏又累。
军校的基础课课程和地方大学基本相同,有《高等数学》、《高等英语》、《普通物理学》、《军事学》、《理论力学》、《电工学》、《中国革命史》、《机械制图及画法几何》、《金属材料》、《Basic语言》、《写作》、《线性代数》、《工程数学与概率论》等课程,好像还有《无机化学》,主要为了将来能识别管理各种坦克油料。如同队列、内务、纪律的严格要求,军校对学习也是要求非常严格,考试作弊抄袭马上退学,我的一个同学因替人去考英语四级,结果连保送研究生的资格都取消了,勉强保住了学籍,被替考试的同学作了退学处理。
我因为点名迟到受到一次处分,成为全队的“落后分子”。一段时间内我极为消沉,我没有想到细小的过错居然能影响了我的前程,因此丧失了前进的动力,学习成绩也从原来的全队第一名坠落。元旦的时候,我呆在宿舍里沉思良久,认为自己不适合在军事指挥方向发展,保送研究生肯定也没戏,唯一适合自己的道路就是考研究生转行。冬天来临,天气十分寒冷,我咳嗽多日之后,发觉胸部十分疼痛,并且发高烧,我吓坏了,我还年轻,还不想死。经过医生彻底检查发现我肺部有阴影,确诊为肺炎。当时我就是每天都去打青霉素、庆大霉素,这种针打了半个多月,天天两针,每次打屁股痛得要命,屁股两边肌肉都打硬了。吃了很多药,从大个的中药药丸到小药片“VC”、“***PC”,我都成了“药罐子”。
我们对于连队式管理从内心来讲还是抵触的,因为占用了我们不少学习时间。队里通常要求早上6:30分之前整理完所有的内务卫生,剩下时间我们便进入早自习阶段,一般就是背背英语单词,朗读英语课文。那个时候《新概念英语》流行,我们每天都用录音机听磁带,还要听《中国国际广播电台》的英语广播,晚上还可以在床上收听BBC的慢读英文广播节目。我们选用的课本是清华大学用的《新英语教程》,阅读和听力的量都很大。在我们学校英语四级考试是硬指标,如果没有通过就不能获得学位,北京市所有的大学还要对英语四级的考试成绩进行排名。一旦涉及到学校的荣誉问题,甚至是军队荣誉的问题,学校、队里就特别地重视。英语教员也兢兢业业,经常在晚上自习时,放弃休息时间来辅导英语,认真程度甚至超过了我们过去考大学时。军校的好处就是封闭式教育,你不学习也不干不了别的事情,因此无论你是否有兴趣都要强迫学习。经过大家共同努力,我们在当年的北京市院校四级英语考试中通过率居然获得第二名,仅次于清华大学,大大小小的领导和教员都受到嘉奖。
由于军校进行了不少训练和劳动,上课大家非常容易犯困,但是军校纪律又严,于是许多学员硬是练就了坐着睡觉的“神功”,一位学友还在《依稀烽火情》这部自传体小说中评出了几大睡神种种睡态,令人捧腹叫绝。每次下课排队回来,我们总是看到上届许多老大哥靠在墙上抽烟谈笑,非常羡慕他们的风趣和乐观开朗的表情,他们妙语连珠,一副无法模仿的优越感,看着他们任何人都会变得年轻。天气闷热的下午,浑身冒汗,只要有人招呼:“踢球去!”我们就开始脱衣服换球鞋,浑身赤溜溜的,只穿一条短裤,反正学校不会有异性存在,洗衣服也简单。太阳火辣辣的,我们顾不上。因为我们“上衣”都一样,还是人造的,因此经常传球失误,只好通过短裤的颜色识别,我经常混进去瞎踢一气,直到有人质疑我是“叛徒”,怎么把球踢进自家球门。有时天公不作美,刚刚阳光灿烂,转眼乌云盖地,接着哗啦地下起大雨点来。我们干劲更大了,雨点砸在头上,身上凉快极了。直到赢了球且雨越来越大,我们就“胜利大逃亡”,耍赖不玩了,对方还一个劲往空门灌。回来后身上全是泥水,如同地狱归来得“快活鬼”。
学习了机械原理和机械制图,我们经常要画一些机械零件,什么齿轮、轴承、轴、传动箱等等,通常在一张大白图纸上要画“三视图”,通过三视图可以还原成立体图,因此要学机械必须会画三视图。那时画机械图纸是个费时的细活,不像现在计算机软件拖拽出来就可以了,需要的工具一大堆,什么画板、圆规、比例尺、各种铅笔。画出的线要粗细均匀,颜色深浅一致,标注的汉字要用仿宋体,数字还要用专门的字体写。这样画出的图纸非常漂亮,很容易让人产生成就感。有作业时我们经常饶有兴趣地一边画图,一边听录音机,在画板前一站就是几小时,一直画到深夜,茶杯里加热器沸腾,我们仿佛成了大工程师。
有时雨下了几天,一片水汪汪,我们闲着没事干。一些无聊的学员就在水沟里插了树棍,颇有耐心地抓了无数蚂蚁放在树棍上,看蚂蚁上下不得获取快乐,更有甚者为蚂蚁大兴土木,为蚂蚁制造“诺亚方舟”或者“泰坦尼克”。还有人将蝉从地底蝉洞挖出,挂在教室的纱窗上,大家一起观察它们退壳的过程,大叫蝉也会“仰卧起坐”,甚至有人“拔苗助长”,等不及蝉退壳,就动手帮助它从壳里出来,大家真是返老还童了。有时寂寞无聊的生活使得我们非常荒唐,一只流浪的瘦狗被捡到,我们轮流精心照料,并每天从食堂偷来肉喂它,这只狗长得毛发油亮,只要看见它摇头摆尾的样子我们就非常满足:总算有一个“狗东西”,对我们“卑恭曲膝”。有几天下课后,我对礼堂边的蚂蚁陡生厌恶,因为它们猎杀同类,洞外全是别的品种蚂蚁的尸体残骸,于是我每天课后没事就开始杀这种蚂蚁,我当时发誓消灭某个洞所有的蚂蚁,每节课休息杀100只,看你有多少。这些蚂蚁大难临头,在大自然强悍惯了,被杀后不断地从洞口涌出“报复”,直到洞口堆起无数蚂蚁尸山。不出洞我就扔几只死蚁进洞,失去理智的蚂蚁就蚁拥而出,于是我又大开杀戒,直到蚂蚁洞没有成蚁出来了,只有小家伙了,我就放了它们一马。
1988年4月11日的晚上,我们正在进行晚自习,教室里一片静寂,我正在全神贯注地算一道物理题。忽然有人在外面喊:“救火啊,失火了!”教室里一片骚动,我急忙扔下笔冲了出去,许多学员已经拿了铲子和铁斧。我冲向消防器材柜,以前没事我打开过,里面全是灭火器,我拎上一只灭火器就跑。我发现失火的是我们队的食堂,因为烟囱油垢过多被封住的炉火引燃,火苗已经冲破房顶正在向周围蔓延。一队的老大哥已经学了很多军事技能,他们迅速爬上附近的房顶,勇敢地掀房顶想制造隔火带,然而火相当大,几乎要烧到他们,他们全然不顾从地上接脸盆水灭火。在他们英雄主义精神的鼓舞下,我们开始抢救国家财产。我冲向食堂旁边的军事教研室,屋里全是烟灰,熏得眼泪直流。我们一个劲地往外扔防毒面具、发烟罐、背包、子弹袋、军事地图、桌椅等物品,可惜的是我们费尽心血做好的沙台模拟地形桌无法搬出去,最后被烧掉。一会儿消防车就呼啸而来,消防战士很有经验,首先冲进火海搬出了那随时要爆炸的煤气罐子,让我们赶紧往上面浇水,据说非常危险。军事教研室还有一些极端神秘危险的物品也被消防战士抢了出来,大家都不知道是什么。最后火虽然扑灭了,但是我们的食堂全部烧光了,粮食、大豆、食用油烧糊的香味飘了过来,我们心中十分难受,这些都是人民的血汗。火刚刚熄灭,院长就驱车从本部赶了过来,他第一句话就问:“有没有人伤亡,我们的学员怎么样?”许多人的衣帽被烧破了洞,后来学校补发了军装。我们经历了烈火的考验,系领导给予高度评价:“你们的勇敢和坚决行动减少了国家财产的损失!”。
我们还组织去学校旁边的618装甲车辆制造厂进行实习活动,这是我第二次进入工厂实习。第一次是上黄冈中学时,我们到校办工厂加工零件,当时感觉工厂的确就是非常脏乱,非常危险,不小心就要磕破手脚,心想我们一定要考取大学,不干这样的脏累险的活,于是学习动力突然就有了。没想到考到大学学习,又一次进入了工厂,不过这次对工厂的印象有所改观,过去的校办工厂怎么能和现代化的军工厂相提并论?只见巨大的厂房车间中:起重机吊起巨大的钢坯来回游动;机器轰鸣,巨大的钢管正在被加工成炮管;热浪袭人,笨重的车辆负重轮正在被铸造;火花四溅,惊人厚度的装甲板正在被切割。军工厂毕竟管理上还是非常先进,原材料、产品到处都堆放整齐,人员、工序安排井井有条。与其说我们来劳动干活,倒不如说我们来参观,增加感性认识,因为严格的管理和完全自动化的操作让我们根本无从插足,最多就是检查一下产品毛病。
那个时候每年还举行北京市大学生物理竞赛,我们上届的老大哥获得的名次很不理想,只拿了两个四等奖,学校非常不满。队长找到我谈话,让我鼓足精神学好物理课,并告诉我如果在物理竞赛获得三等奖以上的成绩,肯定会立功受奖,并承诺从我档案拿下处分,并且还暗示这会对我毕业分配、保送研究生有较好的影响。这叫“重赏之下,必有勇夫”,我后来一直认真学习物理,从小到大我的物理成绩一直都不错,现在更加玩命。我还分析了学习形势和方法,决定采取林彪的集中优势兵力“中间突破”法,集中大部分时间学习物理。后来在全队的物理考试中我基本都是名列前茅,然而令人是失望的是,我们这届的物理统考却突然取消了,我丧失了一次绝好的板正机会。另外还有学校准备应对全军院校的数学竞赛,也是成立了数学小组,并且一直在准备,我多次获得全校的数学竞赛奖项,但是后来全军院校数学竞赛也是不了了之。虽然我因学习优秀多次获得学校的嘉奖,但是一直没有机会拿下处分。
离开基础系的时候我惆怅万分,为什么机会总是离我那么远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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