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学的年幼无知
年幼时,我对母亲最深刻的记忆都是哭泣。
1.
第一次记忆中是我被母亲打过,打了一路。
刚上小学没多久的时候,我被母亲边打边去了学校,原因是我想要钱来买零食吃。
我是在村里的小学上学,离家的距离,走路十几分钟,中午都是不吃饭的,下午回家大铁锅里会有饭菜留着。突然有一天,我们小学附近开了一家小卖部,小伙伴们都或多或少买过零食吃。在我被打的前一天,我就特别想有钱可以去买零食。
于是第二天一早,我死活不去上学,赖着妈妈要钱,但我妈可不惯着我,操着一根棍子就往我身上打,攆着我去读书,她边打我才走一步,我边走边哭,就这样一路声嘶力尽的哭到了快到学校的路口,她终于同意给我钱,但是说她现在身上没带,下次再给我。我傻傻地就信了,反正后来也没给过我零花钱,显然下次是哪一次,年幼的我还并不明白,白白挨了一顿打,哭了一场。
2.
后面还有一次,是母亲去赶场回来,我欢天喜地,以为给我买了好吃的好穿的,确实母亲也买了,但很可惜没有我的,买的所有衣服都是给我姐姐买的。我当时抱着母亲的腿哭得那叫感天动地,就问为什么不给我买,一直哭,后来我妈说下次给你买。显然,下次再次将我安抚住了。
后来才明白,我比姐姐小就是要穿姐姐的衣服,这样节约一些。可能这也是导致现在的我特别爱买衣服的缘故吧。
3.
终于逃离哭泣了,记得是上五年级的时候,我从村小去了中心小学读书,母亲终于给我买了新衣服,买了一整套。因为我从小的性格比较内向,时不时还有点自卑,但当穿上全新衣服的那一天,真的,我走路腰板儿都挺直了,眼里好像有光了(这句话是我现在的想象)。总之,记忆中,我蹦哒欢乐了好久,那条裤子我最后甚至穿到屁股破洞。
对于母亲的印象,还有年幼时她是无所不能的。一大背篓白萝卜,肩上如山的木材,挑粪、做饭、喂猪等,似乎家里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。但很奇怪,现在的母亲我觉得她有点笨笨的,太过于单纯,像个小女孩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我妈逐渐变得需要我了呢?
而现在,我的母亲上扶梯需要手挽着她,她一个人会不自如;过马路需要牵着手,会担心她走得不够快,红绿灯的时间不够长;去外面吃饭,有什么事需要帮助,她不会主动叫服务员,她会自己动手;吃鱼的时候,不小心还会被刺卡住,所以她说她不喜欢吃鱼;任何一个人和她聊天,她都会停下来听,不会揣测别人的用意;对路上的很多事物都抱着好奇,想去看看这个摊在卖什么,那个店的东西怎么样。母亲在我的眼里,对这个世界抱有最大的善意,也怀有无尽的好奇,似乎像一个初生的婴儿,还未经历过任何世事。
中学的若有若无
我从中学开始住校,而这段时间和母亲的相处越发少了起来,印象也逐渐模糊,我似乎记不住一件完整的事,中学期间关于母亲的,或者说有的也只想在记忆中沉默。
因为在我上初三的时候,母亲和父亲就一起外出打工,因此我还当了大龄留守儿童,庆幸的是那段时间我其实自己觉得还挺幸福的,学习成绩不错,回家有爷爷奶奶,没有人会让我再干农活。
转眼初中毕业,姐姐在城区上学,我去和她生活了一阵子,还在一个面馆打了暑假工。记得当时薪资30元每天。这个暑假也并没有见到母亲。
还能留在记忆中的我记得是高一的暑假,姐姐和我去到母亲和父亲打工的城市,逐渐清晰起来。
我和姐姐一起去到了父母打工的城市,那是再一次又和母亲朝夕相处。现在想起来有点破防,母亲在一个工业园区的工厂里面上班,是做压机类工作,每天工作12小时,一直站在那里整理产品,还需要不断弯腰等动作。刚好他们也在园区给我找了一个做暑假工的工作,然后中午我会和母亲一起吃饭,如果不是这次暑假工,我可能永远也不知道母亲对待自己到底有多差。
母亲每天是带饭去吃,她有一个那种老式的铝制饭盒,饭盒里面每天会装够她一餐左右的生米,加上水,早上去上班的时候就放到园区食堂给大家提供蒸饭的一个蒸炉里面,中午吃饭时米饭便蒸好了。我看到别人会取一盒饭,还会取一盒菜,或者在食堂买点菜,而母亲每次都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包咸菜或者榨菜,或者家里带点酸萝卜,就着白米饭,这就是她每天中午的餐食。但是我去了之后,母亲每天会给我准备好饭菜带过去吃,她仍然白饭就咸菜。
当时的我就觉得母亲过得很心酸,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差,后来我无数次回想起看到母亲吃那餐饭的时候,最这年龄增大,越来越不敢想,母亲为什么要过得这么惨。或许也是从那时候开始,我逐渐理解了母亲,理解了她作为一个母亲的角色,一直以怎样的方式在爱我们。
暑假结束得很快,我回来继续上学,依旧无忧无虑。
高三毕业我再次去到母亲们打工的城市,这次他们还换了一个房子,房租依旧没变,200元/个月,不对,之前那一间时140元/月,水电另算。我发现母亲带饭的习惯依旧没变,我不知道真的是深入骨髓的习惯,还是伟大而自私的爱,因为我一直觉得我们不需要母亲自我伤害般的付出。我也给姐姐打电话说让她劝一劝母亲,对自己好一点,不要光吃米饭,当然,结果依旧无效。好在值得庆幸的是,父亲是学会享受的一个人,所以每天晚餐的时候或多或少能挽救一些。
这次,还发现了母亲确实有得地方比较笨,她去了那里好几年依旧不会骑自行车,也不会骑电动车,对于在沿海城市,这个基本的交通工具不会,那么就只能靠双脚了。确实如此,母亲每天走路上班,走路去菜场买菜,走去,也走回来,可能半小时,也可能一小时。当然,我可能也遗传了母亲这一点,我至今也不会自如地骑自行车,我总是担心别人会来撞我,无法集中精力,不知道在考了7年驾照之后,我依然不会开车,会不会也是因为如此。
其实,高三的暑假,和母亲的相处也没有过多的深刻的记忆,很可惜,我又回去上高四了。
我其实从初三开始用手机,按理来说是要和父母经常通电话的,但是我记得在大学之前,和父母之间的通话仅限于生活费的沟通。同时母亲对于手机的掌控一直不是很熟念,因此这些事也只是和父亲解决。
可能疑惑为什么女孩子很多青春期的事没有和母亲有过沟通,大概是因为有姐姐吧。
我复读了,上高四了,这一年和母亲也并未有什么相处,依旧是模糊的。
我记得高四结束,我也去了母亲那,可是我依旧没有什么记忆。
............试读结束......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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