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天真这个词,就会想起纯粹,想起纯洁,想起过去某一天曾经用最大的力量扑向过最爱的事情。天真是一种质地,是一份幸福,是一个希望。说到底,天真是附着于骨骼中的清奇。天真就像高空那轮明月,永远那么吸引人。始终葆有天真,也许就是另一类的成功。
生活在烟火气里的牧童,样子是清新可爱的。一顶草帽,一双赤脚,一对明亮的眼睛,骑在牛背上,走在山野间。不知道那孩子在想些什么,却觉得孩子想的东西一定被浸泡在天真的河流中。充满童趣,生成表情,形成质地,不需要知道理由,只需要理解天性。
落雪生梦。在孩子眼里,雪就是这样一场梦。孩子看见雪在微笑,此刻单纯正对单纯,天真正对天真。雪凭借天性,随意飞舞,随意飘落。雪并不知道自己的未来,生命的价值也许就在这一片雪花里。雪的干净,是孩子的干净。冷接着冷,白连着白,冷白的雪覆盖着我们的过去。
小时候曾经看过堆雪人。有雪的天气,有心的孩子,堆起了一个个天真的梦想。脚下是布满月光的大地,身边是充满希望的雪人。然而我发现,童年追赶着雪人,而雪人却在追赶着春天。我们可以清晰地看见时间的潜流,也可以清晰地看见梦想的溶化。
童年就是一个幻象,是翠绿的源头,是光滑的开始。我从童年穿越而来,带着那么多光环,带着那么深伤痛。我的一生如同散文,在叙述与抒情间虚构过无数悲欢离合,却在其中无法自拔。我还想回到童年,无知的天真大概能弥补太多的伤口。缩短与童年的距离,延长童年的光阴,我也许会是另一个我。
藏着一些相片,都是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。黑白相片最真,白皙肌肤,漆黑眼睛,或明或暗的背景,点击出那个时代的天真、迷茫和无奈。对着残酷的风雪,对着难捱的日子,我们也曾芳华,也曾枯萎。收拢相片,一时感慨:那些杨树老了,那些人们也老了。
云南是一个魂牵梦绕的地方。雪山,湖泊,雨林,古城,当然还有高天流云,静水流深。山水流转,草木流转,四季流转,不断地流转显示出其独有的魅力。到了云南,眼会亮,心会跳,亮在素朴上,跳在天真里。人生一喜,就在刹那,就在此地。
宽阔浩荡,寂静无声。小船无声,木桨无声,艄公无声,天地间的一条江还是无声。因为无声,所以壮丽,无声就在壮丽的每一种颜色里。时间围困江水,灵魂纠缠江水,我独立初秋,此处江水微黄,此刻星辰深蓝。江水进入山岙,进入芦苇,在与空气的亲切摩擦中又曲曲一弯,无声地回归天真的源头。
春生万物,春生一情。那一情,浅显的,直白的,天真的,和温煦的太阳一起,和柔美的鲜花一起,欢喜着,缠绵着,燃烧着。等了一个冬天,等来一场春风,于是就大大方方绽放,恰如雪,更如焰,欲仙欲死,赴汤蹈火,为了一个梦想,也为了一个证明。
一季夏,十里锦,与这烈日烧成一片。绿叶婆娑,花开旖旎,红黄紫里穿过几丝素白,倒也惹眼,倒也悦心。活泼泼,恣意意,柔软古静间自有一番清凉。分行看,纵向看,锦瑟处有字眼浮过,一摇一动,自解心结。站在亭亭梧桐下,景色翻涌,乱了方寸,为这深青的光阴,为这天真的野趣。
轻盈的大抵都是美好的,譬如一滴雨露、一丝柳絮、一片羽毛、一枚落叶、一朵雪花。没有复杂,没有负重,简单,纯洁,透着天真,透着欢喜。四季养万物,还养出柔弱般的轻盈,空灵般的轻盈,给沉重的景致平添了几分神采。
孤独深寒,直指人心。孤独会蔓延,蔓延成无边的大海;孤独会绽放,绽放成安静的花儿。孤独是一种随着光阴正在苍老的天真,也正是因为天真的通透清澈,才使得孤独具有既令人心仪、又令人震撼的力量。
天真是一种境界。老了退步吧,退到天真那里去,让时间和世界充满新的趣味。老来还天真其实很难,不再计较,不再焦虑,只在山水花草间驻足,有趣,还有光。天真的本质是柔和,而不是坚硬,不像仙人掌的刺。历经沧桑,返归天真,其实就是回到了生命的原点。
写字于我是一门老手艺了。尽管如此,每次我还都战战兢兢,深怕辜负了天赐之恩。写了那么多年了,越写越往后退,退到天真里,退到纯粹里,不再求夺目,只是求安心。有人说天真方见炉火纯青,大概是指历尽沧桑之后的天真,自有天真的功夫。我很庆幸自己,自此有了一个更新的视野和更美的情怀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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